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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渡鳥中心視角,大概是動物組間的羈絆,配對似乎沒有特別明顯。

※總覺得要先把這部分釐清,我才有辦法往後寫。

 

渡渡鳥的扮裝歌手生涯起步並不是特別順利。最一開始,就連購買化妝品都讓他嚐盡苦頭,畢竟對原北堂來說,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殘疾人,甚至自願放棄了符合他們狹窄標準的那一部分。

雖然他擁有先天的長相優勢,歌喉也著實迷人,但他有些抓不到他最適合的扮相和風格。靠著在家裡一次又一次的修正和練習,才逐漸確認最能勾勒出他魅力的模樣。

「雲豹、你說我穿這樣還正常嗎?路人會不會覺得我是人妖啊……」望著鏡中自己的倒影,終究是沒有自信的。如果可以,多希望能擁有自己夢寐以求的纖細柔軟身段,不必在乎這些只要生理性別是男性就難以避免的銳利線條。

「……」聽到渡渡鳥呼換自己,雲豹才停下擦拭打刀的動作,抬起頭看似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就把視線挪回保養地的閃閃發光的刀身。「我沒看過你不好看的時候。」

「欸、你這傢伙的意見,完全沒辦法參考……」小聲抱怨著,渡渡鳥卻暗自慶幸自己已經上過彩妝,臉上因為突然接受稱讚而浮現的紅暈才不那麼明顯。「那我去面試了,回答再跟你們說結果。」

雖然袋狼因為還沒有完全接受他選擇離開原北堂院,鬧彆扭著不願意和他說話,但渡渡鳥知道雲豹其實都還是有把他的狀況告訴袋狼,包括他今天要面試這件事。

他甚至可以想像袋狼噘著嘴說「我才不要聽」,然後雲豹會完全無視袋狼口頭上的意見,如實地轉述。想到這裡,原本還緊張著自己以這樣的面貌上街會不會被側目的渡渡鳥,忍不住勾起嘴角,帶著笑意抵達夜總會。

 

面試的過程還算順利,他才試唱了兩首歌,經理就決定錄取了。雖然薪水並不是特別優渥,但是渡渡鳥很開心。只是同時也無可避免地緊張,深怕自己決定的道路會有錯、會辜負了雲豹和袋狼放手讓他離開的溫柔。

為了快速地累積經驗值,渡渡鳥上台的時間對新手來說有些密集,但他絲毫不覺得苦,總很努力地請教其他前輩一些技巧和注意事項,也因為這樣的態度獲取了前輩的疼愛。

袋狼和雲豹很順利地通過了最終測驗,但終究還是不願意成為戰士,畢竟他們想反抗的或許不只是「殘疾人」這個標籤,而是原北堂狹隘的強弱概念。袋狼嚷嚷著說自己已經是最強了,管他什麼戰士,反正哥哥是戰士裡最強的、而他們是殘疾人裡最強的,只要是最強就好了。

通過最終測驗後,袋狼和雲豹也離開了原北堂院,與241209在原北堂公園生活。雲豹曾經來問過渡渡鳥要不要搬去和他們一起住,但渡渡鳥笑著以:「你們是通過最終測驗了,可是我還沒有成為知名歌手呢……你看,袋狼到現在還是不肯來看我表演。」這個理由暫時婉拒,但他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單純不想介入他們的家庭生活。

或許,他只是還沒有足夠的堅強,讓他可以整天看著209241放閃光,而袋狼追在他們身後跑,雲豹則坐在角落默默守護著的畫面。他有多麼希望袋狼和雲豹獲得幸福,就有多害怕自己還沒有堅強到足以守護他們。

 

渡渡鳥在夜總會的表演收入漸趨穩定,隨著台下的觀眾逐漸增多,就算渡渡鳥下意識仍認為他們看的是夜總會限定的「布穀鳥」而不是他,依舊覺得有部分的自己獲得肯定,逐漸相信自己可以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來看他的客人們第一次多到把整個夜總會擠滿的時候,他好希望雲豹和袋狼就在人群裡面、好希望可以直接告訴他們──他終於努力走到這個不會愧對他們的位置了。雖然離開了原北堂院,可是他在截然不同的道路上找到屬於自己的天地了。

可是他們都還沒有來過,241小組就失手坐牢了。夜總會是一個充滿流言蜚語的地方,他甚至不需要雲豹或袋狼告訴他這個消息,他就先一步在夜總會聽到了至少五個版本的故事,並且感到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這樣袋狼和雲豹怎麼辦?那天一下班,他用最快的速度換下全身裝束並卸好妝,直奔只剩下袋狼和雲豹同住的原北堂公園。

來開門的是雲豹,而袋狼正在裡面鬧著脾氣把東西砸得到處都是,直呼哥哥和九哥這麼強,他們的小組怎麼可能失手坐牢,一定是有人陷害他們。

「袋狼!你冷靜一點!」渡渡鳥丟下隨身物品,輕巧地閃過袋狼朝自己丟過來的抱枕和雜物,將自己和袋狼的距離拉近。「雲豹你怎麼就放任袋狼亂砸東西啦!」還不忘轉頭罵一下站在角落面無表情的雲豹。

「渡渡鳥你不是一直不想搬過來住!你現在過來幹嘛!走開!回去你的夜總會!」袋狼邊說邊繼續把手邊僅存的物品丟向渡渡鳥,而渡渡鳥抓緊袋狼找不到東西丟的空隙,用力扣住袋狼的肩膀。

「袋狼!你哥哥他們只是失手坐牢,他們還會出來!你把家裡弄得一團亂是要留給他們回家收嗎?啊?」

「要你管啊!就要他們收!誰叫他們莫名其妙跑去坐牢丟我一個人!你也是!雲豹都去問你要不要過來住了,你還在那邊說自己還沒成為知名歌手不過來!」袋狼睜大的眼睛泛著淚光,原本還有點生氣的渡渡鳥馬上就心軟了。

他知道這個被大家捧在手掌心的少年只是不願意讓任何走進自己心裡的人離開、也不願意自己心裡建構出的人生藍圖被更改。而他當時決心離開原北堂院,已經摧毀袋狼原本規劃的藍圖一次,但這個摧毀的力道,遠不及於241小組坐牢的衝擊。

因為對袋狼來說,209241是最不可違背或拆散的存在,是袋狼心裡針對「完美」這個詞彙的想像和實現。

嘆了口氣,渡渡鳥使力把一直掙扎的袋狼抱入懷中,柔下語調重新開口。

 

「因為你們都通過最終測驗了,可是雲豹來問我的時候,我什麼都還不是……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當最強的殘疾人嗎?」

「……那你現在願意和我們一起住了嗎?」袋狼哭喪著嗓音,把眼淚通通抹在渡渡鳥的肩膀上,手還緊抓著渡渡鳥的衣服不放,讓渡渡鳥嚴正懷疑自己的衣服會不會就這樣壞掉。

「不然,誰會來把被你亂砸的這些東西收拾好?」像安撫小動物一樣,渡渡鳥輕拍著袋狼顫抖著的背。

「雲豹。」渡渡鳥因為袋狼意料中的反應輕笑,而瞥了一直站在旁邊看的雲豹一眼。

「我不要。」雲豹果然斷然拒絕,甚至轉身就走回自己房間。

而渡渡鳥也只是無奈地笑著,然後把袋狼帶回房間,逼著那人躺下,並在袋狼的要求下坐在床邊陪著聊天。

「……渡鳥,你可以睡哥哥他們的隔壁房間,那間一直沒有人住。」

「嗯。」袋狼緊抓著渡渡鳥擺在床邊的手不放,直到進入深眠後,才終於鬆開渡渡鳥的手腕,讓渡渡鳥得以安靜地起身離開袋狼房間。

 

望著一片狼藉的客廳,渡渡鳥無力地在沙發上坐下,心想,這個世界果然不會等到他準備好,才來測試他有多堅強。

伸展了維持同樣動作過久而僵硬的腰肢,在轉身時瞥見雲豹房門下的縫隙還透出光,渡渡鳥走向前輕敲幾下房門,沒聽見反對的聲音就打開那扇沒有上鎖的門,果然看見雲豹清醒著坐在牆邊。

「怎麼還不休息?」反手關上門,渡渡鳥拖著疲憊的腳步在雲豹身邊坐下。「明天早上可是要收拾袋狼弄得亂七八糟的家裡呢。」

「……我在想,我還需要更多的時間。」雲豹望著天花板,淡淡地開口。

「換藥了?」原本想開口詢問雲豹上次身體檢查的狀況,但是看著雲豹放在手心把玩的藥罐,他想,大概不會多樂觀。

「加強劑量。」放下藥罐,雲豹閉上雙眼,像是在感受自己心臟微妙的跳動。

「我明天,會回家收拾東西,準備搬過來。」渡渡鳥心裡一緊,沒有再追問雲豹的身體狀況,只是握住那個人一直以來都顯得有些冰冷的手。「袋狼暫時沒事了,你不用擔心他。」

「嗯。」雲豹張開雙眼,發現渡渡鳥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神情顯得極度疲憊,便靜靜地回握。直到渡渡鳥意識矇矓的身體搖搖欲墜時,雲豹才鬆開渡渡鳥的手,把他搬上自己的床。倒在渡渡鳥身邊睡去之前,雲豹很小聲地說了句渡渡鳥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做夢夢見的謝謝。

 

後來,渡渡鳥就正式搬進原北堂公園,甚至有點不甘願地接手包辦了所有家事。袋狼開發出可以入侵記憶核心的設備,說是要靠拷貝別人的記憶賺錢,但一個人進入太危險,所以渡渡鳥和雲豹幫著一起測試系統,直到確定可以運作後就要正式對外收費。

渡渡鳥還是在夜總會上班,只是路途變得比較遙遠。所以下班後,渡渡鳥都會先把全身裝束換下並卸妝才會離開夜總會,像是害怕他的美麗只是夜總會迷幻燈光下的魔法。只偶爾在深夜時分踩著月光返家的路上想著,夜這麼深,或許只要月亮還掛在空中,魔法就沒有解除。

或許他出了夜總會,也可以試著當當看布穀鳥。有一次連續排了兩班,他累得有些失去卸妝的力氣,看著窗外的新月,一時迷了心竅,便只將舞台服換下,套上另一件前輩送的連身裙裝準備回家。

其實一出門就後悔了。又不是還住在夜總會附近,回原北堂公園有好一段路,失去了馬甲的修飾,自己的身材會不會一點也不像個女孩呢……想到這裡就有些緊張,可是他已經是最後一個踏出夜總會的人,也不好意思再請人家幫忙開門,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

不確定是不是他的緊張甚至已經顯現在斑駁的影子裡,一路上擦肩而過的人其實很少,但渡渡鳥總覺得他們帶著惡意。正擔心著這件事而加快腳步時,卻有人伸手抓住他的肩膀。

他不用回頭就知道這個手的形狀,不是他認識的任何一個人。意識到危險,渡渡鳥下意識伸手抓住包裡備用的軟鞭。

 

「幹、林北心情已經夠不好,走在路上還遇到你這種女裝變態,很想被男人幹是不是?啊?噁不噁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段充滿惡意的話,渡渡鳥竟失去了握緊軟鞭的力氣。

就在他猶豫的時分,陌生男子一把將渡渡鳥整個人扭過來,撲面而來的酒氣和菸味讓渡渡鳥想吐,還來不及反應就在充滿嫌惡的怒罵聲中被用力推倒在地。因為對方的力道過猛,渡渡鳥甚至在地上滑行了數十公分,感覺到路上的碎石劃破細緻的裙襬和他的肌膚。

啊、壯麗鳥送我的衣服弄壞了。渡渡鳥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心疼那件前輩贈送的漂亮裙子,而不是遭逢此般惡意的自己。

可能是因為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吧。暗自嘲諷著自己,渡渡鳥甚至沒有意識到陌生男子的下一波攻擊來得太遲,而自顧自地瞥了一眼地上,確認沒有其他私人物品遺落,這才站起身決定看要反擊還是逃跑。

但回望來處,看見的卻是他以為不可能會出現的身影。

 

「雲、雲豹?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已經把剛剛攻擊自己的人打趴在地上,腳還踩在上面。

「你老毛病又犯了,渡鳥。」雲豹意味深長地轉過來望向渡渡鳥,打量渡鳥身上細碎的傷口和破損的裙襬片刻,忍不住又補了地上的男子一腳,而男子的哀號聲讓渡渡鳥確定那傢伙還沒死。

「抱歉。」渡渡鳥就連拍掉身上塵土的動作,在雲豹眼裡都太過熟悉。「說到底,我還是不應該妄想自己可以穿著裙子跑來跑去啊。」

「不,只是世界上不缺智障。」雲豹說著,然後又補了地上的男子一腳。

「好了好了、再踩他就要被你踩死了。」

「我無所謂。」

「……我累了,我們走吧。」渡渡鳥伸手抓住雲豹的手腕,使力拉著那人離開,卻因為各種疲憊而顯得緩慢。雲豹用眼神確認渡渡鳥只有受到皮肉傷,便沒有再多說話,配合著渡渡鳥的步伐走在他身旁。

 

聽到有人回來的聲音,窩在沙發上的袋狼轉過頭,卻馬上發現渡渡鳥身上的異樣,瞪大眼睛質問是哪個王八蛋搞的,就說夜總會很危險,渡渡鳥幹麻非得去那邊上班,記憶徵信社也可以賺錢。

「不是夜總會。我路上遇到醉漢發酒瘋……」

「真的?」袋狼轉頭和雲豹確認,得到對方肯定的眼神,袋狼還是一臉不悅。「有把那個人解決掉了嗎?」

「差不多。」雲豹淡淡地回覆。

「哼,垃圾就應該通通集中到垃圾掩埋場丟掉!討厭!」不斷上下打量渡渡鳥身上的大小擦傷,袋狼一臉不高興。

「我沒事啦……倒是袋狼,你一直答應我要去看我表演,結果都、」

「誰說我沒看?」正在氣頭上,袋狼站起身理直氣壯地回應。

「啊?」

「我雖然一直在測試記憶徵信社的系統,但我還有另一台螢幕可以用來入侵你們夜總會的監視系統。」

「你……」渡渡鳥還來不及驚訝完,一塊浴巾便朝著自己的臉飛來。

「快去洗澡,不然我要睡了。」始作俑者雲豹若無其事地說著,卻開櫃子拿出了醫藥箱放在桌上,然後一屁股在沙發上坐好。

「噢、」渡渡鳥愣在原地眨了眨眼,終於意識到自己滿身黏膩和髒汙,這才急促地走向房間,準備先拿衣服卸妝洗澡。

「欸,渡鳥……」袋狼的聲音在後面響起,讓渡渡鳥滿是困惑地回頭。

「怎樣?」

「你唱歌很好聽,不要理那些垃圾。」像是說了什麼彆扭至極的話,袋狼說完竟然一溜煙跑回自己房間。而渡渡鳥望著那個消失在門後的身影,覺得身上的那些傷口好像也沒多痛了。

 

「喂,袋狼,下次和雲豹一起來聽現場啦。監視器錄到的音質很差。」

「少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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